渚碧

< 我欲种菜 亦植蔷薇 >

慈善之心

对于网页上投放的广告,我总觉得是骗人的,这大概是受了某垃圾公司的无耻行径的影响吧。所以,当看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广告时,我也感觉怪怪的,甚至会想:这是真的吗?为什么慈善也要做广告呢?

这就是我的无知了。慈善当然也需要广告啊,否则有多少人会主动去关注呢。

Takuro在自己的书中讲过这样一件事:单曲「Yes, Summerdays」的成功,给他带来了一大笔钱,银行的存折从几百元骤然增加到了七位数。他问女友想要什么,几天后,却收到了女友寄来的UNICEF的广告信,女友说:看,一万日元可以让15个儿童喝到干净的水,稍稍捐点好吗?

女友走后,Takuro一个人在屋里想:「如果今天去喝酒,这些钱就花了;如果不去,就可以捐给基金会。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世界上的孩子们用是不可能的,但像今天这样少喝一次酒还是可以的。」

在捐款这种事上,我一直是个吝啬的人,要找个借口的话,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钱的吧。不过我觉得,如果一个人在他贫穷的时候不愿对人施以援手,那么当他富有的时候也不可能有慈善之心。

一般来说,捐款都会因为能够帮助别人而有一种获得感吧,但我却有一种失去感,本来可以满足自己一个小愿望的钱没有了,而这笔钱能不能帮到他人,我完全没有任何实感。即使再小的一笔钱,也希望它能用在需要的地方,否则慈善的意义何在呢。我的这种自私的想法,与Takuro相比,真是高下立判呢。不过,对于自己的狭隘的思想,我也正在努力地将它们摒弃。

小时候,偶尔去一次镇上,看到路边拿着搪瓷杯乞讨的老人,心中觉得可怜,会给他一枚硬币。后来见识多了,却觉得这些乞讨的人都是骗子,看到他们那副样子就远远地躲开。给流浪汉一碗面,或许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甚至他的家庭,但给职业乞讨者一张纸钞,除了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,对他人并没有什么助益。

两年前,我登记成为了器官捐献志愿者。当自己死去的时候,与其身体被烧成灰,倒不如把有用的器官捐给需要的人。不过,这个登记并没有什么约束力,当我死去的时候,他们如何能及时得知,况且器官捐献也需要家人同意。这件事我没有对家人说过,否则可能要引起一场争执。因此,当我死去的时候,即使留下了遗言,只要家人不同意,那我的心愿也就无法实现。死亡并不是一件遥远的事,我想把自己最后的尚有余温的身体献给别人,这也算是摆脱自私的一种尝试吧。

年初,当朋友的父亲生了重病时,我几乎一无所知,也没有看到筹款的消息,所以什么忙也没帮,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。受了朋友的很多帮助,在他艰难的时刻却没有伸出援手,我成了为自己所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人。

我们乡下人是非常讲究知恩图报的,欠了别人的情分一定要还上,但是,倘若面对的是无关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冷漠的一面。当自己的生存艰难时,眼界也会变得狭小,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人。然而,如果在别人有难时不愿施以援手,当自己遇到困难又怎么好意思祈求别人的帮助呢?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,但如果没有切实的行动,不过是一种伪善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