渚碧

< 我欲种菜 亦植蔷薇 >

已经四月份了,没有下雨,气温还是达不到20度以上,到了晚上,我甚至觉得有点冷。明明是焕发生机的春天,却还被寒意侵袭着,这种滋味并不好受。对我来说,冬天早已是遥远的过去了,但现在看来,人间并没有摆脱掉它那长长的尾巴。

偶尔一次见到师弟师妹,听他们聊天时常常谈到恋爱的事——啊,这就是年轻人的世界吗,或者,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?我的身体随着时间而消蚀,心却似乎一直停留在了十八岁。有一次姐夫说,「你现在跟我和你姐结婚时没什么变化啊」,那时我还不到十八岁。但十八岁也正是恋爱的年纪啊,可我却没有什么热情,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她会催我,我甚至有过这样的想法,到了年纪随便找个人结婚,算是给她一个交代吧,这可真是异想天开。

睡前看到一篇文章——「他在爱情下寻找自我」,解读了厄普代克「兔子快跑」中的哈利。我以前看过这部小说,但现在残余的印象已经不多了,只记得哈利想要逃离现实的徒劳无功。在去父母家接儿子的路上,哈利突然希望明天能够醒在一片白色的沙滩上,于是他逃走了,但他并没有跑远,最后只是在遇到的情人和妻子之间摇摆。刘瑜在文章里说:

一个人是多么容易把对自己的鄙视误解为对爱情的需要。······爱情的伟大之处在于它可以遮蔽一个人存在的空虚,爱情的渺小之处在于它只能遮蔽这个空虚。对于解决自我的渺小感,爱情只是伪币。······自我是一个深渊,它如此庞大,爱情不可填补。

我想起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,以为找到一个恋人便可以从空虚中得到拯救,但现在看来,如果我不能自救,没有人可以救得了我。很多时候我都在问,我喜欢的那个人真的是不可替代的吗,答案让我绝望,就像病急的时候在寻找解药,如果这一剂不行就试试下一剂。

进入四月后,身体突然感觉很疲倦,脑子也愈发不清醒了,我不禁想到那首著名的诗——「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,从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,混杂着回忆和欲望,让春雨挑动着呆钝的根」。确实,我看到街上无人清扫的落叶,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,那是忍过冬天的常青树的献祭吧,它们也要趁着好时光长出新的叶子了。

最近听的一首歌里说,柊是预告冬天来临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