渚碧

< 我欲种菜 亦植蔷薇 >

说话的界限

这几天,浙大社会学教授冯钢的歧视性言论又在网上引起了一片挞伐之声,我随便看了几条,一个大学教授竟然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如此可憎而可笑的言论,除了猖狂与无耻,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。我不是学术圈子的人,与教授的接触并不多,既然能成为教授,他们必定有学术能力或者很有才华,但这与做人关系不大。所谓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」,有才无德的人比比皆是,教授这个群体也不例外。

在豆瓣上,也有人贴出自己导师的言论,有一位用户这样写道,她的前导师对她说「读博期间最好找个男朋友,女孩子比较脆弱容易情绪不稳定,找个男朋友可以解压」。在这位用户看来,导师的言论一下子歧视了两个群体——女性抗压能力差,男性可以当解压工具。

看到这里,我竟感到有些恐怖。我不知道这位导师的原话是否如此,不可否认的是,他的确轻视了女性,暂且不论有研究表明女性抗压能力超过男性,那么一个人的抗压能力也不应该简单地用性别加以判断,这样的言论无疑是对这位女学生也是对广大女性的冒犯。但是,在不知道这位导师为人的前提下,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出于长辈的好意,给自己的学生一点建议,虽然这种建议看起来并不高明。而这位导师的偏见,就像很多父母一样,认为自己的女儿必须要嫁给一个男人,自己的儿子必须要娶一个女人,只是一种老旧陈腐的观念,大概并不带有什么恶意。至于这位导师将男性视为解压工具,恕我的理解能力太差,并没有体会到这层意思,反而这位用户给我一种过度解读、强行附会的感觉。

老实说,我也并不喜欢自己导师的一些言论或建议,比如你作为一个男孩子应该做怎样的工作等等。他们摆出一副历经世事的人生导师姿态,好像你不听他们的话必定会吃亏一样,但在我看来,他们固然是出于好心,但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来作主、来评论,纵使我最终活得像一条狗,也是我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的代价,我并不会去埋怨任何人。所以,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活着,对导师的一些话全当耳旁风了。

最近,一些大学老师因课堂言论涉及香港等政治问题,遭到学生举报而被停职或受到其他处分,这样的风气一旦兴起,又要人人自危了。记得我上某门课时,老师在谈了一些敏感问题后说,你们有没有人想要举报我啊。现在,敏感的不仅是政治问题,还有性别、种族、宗教等很多领域。我在想,如果我们身处的是一个激进的甚至极端的女权社会,就像以前的某段历史一样,上面的那位导师是否会被学生检举而遭到批斗呢?当我们在自己的心里装了一把尺规后,无论别人说什么,我们总能给他丈量出错误,只不过以前的尺规是某人的语录,现在变成了其他的一些东西,但总归都是一种思想或意识。

我写这些文字,不是为了开脱什么,也不是要否定什么,只是在想,面对不同性别的人说话的界限在哪里,沉默是否会成为帮凶呢?对有些人我们的确应该狠狠地加以批判,然而也有些人心中有牢笼,看谁都是狱卒。

最后再说一点与题无关的话,近来在豆瓣和推特上发现了很多「鲁迅先生」,有人放个屁也要引申到国民性上去,对此只怕是鲁迅再世也会自叹弗如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