渚碧

< 我欲种菜 亦植蔷薇 >

几种味道

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,我并不是在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。早上从睡梦中醒来,睁不开眼但也再睡不着。梦中的场景,被射入眼帘的第一缕光击碎了,或者本来就是一堆碎片。我努力地拾起几片,想看看那些缠绕着我的影子。梦中的我在马路上开车,然而却不断地违反交通规则,制造着混乱。我没有开车的欲望,自从考完驾照后也好几年没碰过车了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呢?我想不到与此有关的任何发生在最近的细节。或许,开车在我的潜意识里就是恐惧的化身吧。

什么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呢,在我看来,就是怀着快乐的心情起床,而不必烦恼如何度过这一日。如果我不想见到早上的太阳,那这漫长的一生该是何等的黑暗与悲凉。以前的日子,不管是否出于自愿醒来,在我看来都是无忧无虑的,因为我已经穿过它们来到了现在。已经过去的事,我是可以笑着面对的,但对于现在和未来却不总是这样。

今天的我并不是这么悲观的,但还是写了上面的两段话。最近,总是睡不醒就起床,今天甚至更早。母亲一大早就出去了,早饭只能自己解决。我本来想拖到中午再吃的,但肚子有点饿,而不吃早饭又会被母亲数落,于是就动手去炒菜。现成的材料只有一块豆腐,我随便切了几下,打算和鸡蛋炒在一起,等把豆腐放入热好了油的炒锅后,才觉得好像没有再放鸡蛋的空间。我不太喜欢吃简单炒几下就加水的豆腐,于是就在油里慢慢地煎,豆腐中的水分看起来很多,不添水也不用担心会炒糊。最终的成品,有着炒得焦黄的清脆外皮,这是我喜欢吃的豆腐,比起之前做的西红柿鸡蛋汤、芹菜和菠菜更可口。

因为无法安心看书和学习,我一早上都在忙着做其他的事,清扫门前的尘土,炒菜,喂鸡,浇一片小小的菜园,在家门口的巷子和菜园里踱步,看路边的野草和天上飞过的鸟雀。这样的生活,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悠闲的退休老人。如果老后能过上这样的日子,似乎也不坏,反而如同生活在陶渊明的诗中一般。我一直觉得,如果内心的精神世界足够丰富,在现实世界中生活在哪里都一样。

春天已经来了很久,树渐渐发出新芽,草也次第露头,看着屋后和菜园冒出的绿意,虽然说不上欣喜,但也觉得心情为之一畅。去年这个时候,我在学校里,有一日突然很想吃春日的新鲜椿芽,但也只能想想而已。今年在家里自然是可以吃的,园中的椿芽树,只看干裂的树干似乎已经枯朽,但在枝桠上还是长出了新芽。其实,吃过之后才明白,自己并不太喜欢新鲜椿芽的那种怪味,而是怀念另一种味道。还有很多以前吃过的野菜野花,也还想再吃一遍,但现在已经不会再费劲去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