渚碧

< 我欲种菜 亦植蔷薇 >

山中即景

五一节这天,我坐在房间里看视频,母亲进来了,问我整天盯着屏幕累不累,想让我出去逛逛。我很粗暴地拒绝了,但马上又很后悔,一是对母亲的态度,二是自己也想出去玩,只是苦于没有可玩的地方。想来想去,家乡只有山多,于是便去爬山吧。

也并没有想好去爬哪座山,只是穿过田间的小路,来到了蜿蜒的公路上。沿着公路向西走,正是正午时分,天上挂着三十几度的太阳,田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。走到了一个岔路口,继续向西还是向北呢,看到北方的山上立着一个亭子,白色的石阶在绿色的山间如瀑布般垂下,算算路程也不算太远,便想去看看。

沿着公路北上,走到了我从未去过的地方,似乎已经不是我们村的地界了。有一个看起来很大的水库,但只剩底部的一汪水,坝上的路面很平坦,路边种了一圈柳树,有凉爽的风从山间吹来,是一个玩滑板的好地方——我似乎养成了检视路面是否适合滑板的习惯。有一个女人在坝边牧羊,我觉得她似乎是我记忆中的某个人,但无法确信。

去山上的路
去山上的路

山脚下立了一个坊门,上面写着我认不全的行草,刚一进去,旁边的监控设备便开始播报防火的警示。铺在面前的台阶看起来有点长,也很窄,两边是一层一层的梯田,全部种着花椒树。在台阶上可见用油漆写出的字——「花椒芽已打药」,因为花椒芽是可以吃的,大概有路过的人去摘吧。

我差不多是一口气爬上了台阶,上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光滑平台,有几个人在那里吹风。虽然不是在很高的地方,风也不断地吹来,可以解一下初夏的酷热。几个月没有运动了,爬完台阶后有点气喘,于是稍微休息了一下,继续往山上爬。

再往上就没有这么光滑的台阶了,但也有水泥铺的路。本想去峭壁的边上看看风景,却触发了恐高症,于是只能抓住旁边的树木,一点一点地挪回到路上。经此一变,再也不敢到边边角角的地方去,只是沿着路快速往上走,走到看不见深谷的地方。走不多久,又开始气喘吁吁,只好坐在路边休息,偶尔有飞过的蜜蜂和蝴蝶,在陡坡上的牧羊人没有上来,也不见有其他的爬山者。

剩下的路一口气走完了,一到凉亭就坐下来休息,山上的风很大,被风吹着,虽然是坐在阳光里也不觉得热。亭里有人在聊天,喝着啤酒,吃着零食,旁边停着车,应该是直接开车上来的。我不想与人说话,于是等心跳恢复平静后便走开了。旁边还有一座小山峰,也有一条路通到悬崖下方,本想试着爬爬,但风太大,自己又恐高,于是顺着旁边的山坡穿过荆棘和杂树,来到了另一条路上。这时发现,山后是有公路通到山顶的,刚才的人大概就是从那里开着车来的吧。

在这山顶的公路边,还停着几辆车,似乎是拖家带口来采槐花的。看到路边的槐花树花开不盛,只有小小的几朵,不知是含苞未放还是已经开过而枯萎,总觉得不在花期里。我已多年未吃过槐花,本可以摘几朵尝一下,却也懒得动手。大部分的槐树都长在山谷里,只有顶梢露出路面,采槐花的人也只能下到枝桠交错的谷地里,甚至还有很小的孩子。往北边眺望,山谷间还有一个水坝,旁边盖着几间屋,似乎有人在坝边钓鱼。虽然不知道它属于哪里,但应该已是另一个镇的地界了。

这山间并没什么好看的景致,我也就随便走走,听着歌,吹着山间的风,倒也很凉快。本想沿着盘山公路再往西去,但太热了便不想再走路。这山间公路,骑山地车倒也挺爽的,可是我没有。幸亏也没有继续向西,回家看地图发现,这公路似乎是通到邻市的,是我小时候一直好奇的,山的那边是什么呢?并不是海,还是山。

当我坐在一块支起的大石上休息时,摘掉耳机,尽是山谷间的风声和远处的人传来的谈话声,甚至还有近处山峰上柏树林的簌簌声,如同神秘的低语。那矗立在悬崖上的柏树林,颜色青得发黑,大概从未有人踏足其中吧。

但是在有人的地方,就遍布着垃圾——碎掉的啤酒瓶,零食袋,易拉罐和卫生纸,爬山者用完东西后就随意地丢在了山上。似乎没有人监督,也似乎没有人打扫,本来就没有风景的地方,又多了这么多煞风景的东西。

回去的路上,看到了一条蜥蜴,虽然我心里也有点怕这种爬行动物,却也对它们有一种叶公好龙似的情有独钟。回家看拍的几张照片,竟然还有海拔信息,在山脚下是318米,到小山顶的凉亭有463米,绝对高度150米左右,虽然不高,但比50米和100米的土丘好一点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