渚碧

< 我欲种菜 亦植蔷薇 >

不想讓高中的暑假結束

你總是失戀,所以可以寫詩。」有人這樣對Takuro說。

Takuro的女友,就是他的繆斯女神。「因為愛她,為這樣的愛而激動、焦急、不安,我的歌詞一直在表現這些。我寫的所有情歌的感覺都來自她帶給我的感受。見不到她的時候,我的所有的曲子都在說一個想法:想見你。」1Takuro在「胸懷」中這樣回憶。

這種心情,我非常能夠理解,因為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,唯一不同的是,Takuro的歌在人群中流行,而我的詩已無跡可尋。只有當我陷入戀愛的情緒時,才會有寫詩的慾望,那種不能見面的思念,那種想要傳達心意的衝動,那種得不到回應的絕望,如果只是悶在心裡不能釋放,我會受不了的。所以,只有通過寫詩,在詩行里含蓄地或赤裸裸地細數傷痛,才能渡過漫漫長夜。

我從初中的某個時間開始寫詩,直到大學的某個時間停止。那時,我對曾經以為會永遠喜歡的高中同學不再抱有這方面的情感,自然而然地,也對詩歌失去了興趣。或者說,是沒有寫詩的能力了,無論怎麼絞盡腦汁,也想不出好的句子。那位同學,或許就是眷顧我的最後一位繆斯吧,雖然從她的拒絕中,我嚐到了太多的痛苦。

當我再次追求一個女孩的時候,我只寫了一封情書,好像用了很多華麗的詞藻和譬喻,是那種我不會再看第二遍的文字,因為太羞恥了。大概是成為了戀人,情感得到了滿足,所以詩也就成了無用的東西。我沒有為她寫過一首詩,她也沒有這樣要求過,因為我從不對別人說自己喜歡寫詩。在我們短暫的交往中,我對那個女孩做了很多過分的事,現在想來,那時的自己真的非常可惡。

這幾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,自己之所以不停地折騰博客,甚至對一個字的縮進也斤斤計較,並非因為自己是什麼完美主義者或強迫症患者,而只是自己有很強的控制欲,想要掌控代碼中的每一個字符。那時的我,在與她的交往中,也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了自己的控制欲吧,想要將她變成我想像中的戀人的樣子。對於這樣的自己,我不禁感到羞恥和恐懼。

紀伯倫說:「一個男人會愛著兩個女人,一個存在於他的想像之中,一個還未出世。」這句話是不錯的。在不相識的時候,她是契合我的想像的女生,但真的成為了戀人,卻更關注那些不完美的地方。懷著這種想法,對於以後的告白的失敗,似乎也不那麼心痛了。

之後,我又喜歡過兩個女孩,每個都喜歡了一年左右吧,或許真的是「江郎才盡」了,也並沒有為她們寫過幾首詩,倒是寫了很多日記。初看之時無論怎樣讓人難過的電影情節,時間久了,印象會逐漸模糊,像一個結痂的疤,摸起來不會疼了,甚至會忘記當初是如何受傷的。現在,即使坐在她們的對面,我也能泰然自若吧。

年紀大了以後,在喜歡一個人時也變得謹慎,不想給自己添麻煩。我其實是個長不大的孩子,腦子裡只有玩的事。但這個年紀的戀愛,很難迴避結婚的事吧。結婚不是戀愛自然而然的結果嗎,如果事前這樣想,反倒覺得併不是這麼一回事,結婚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多,還是戀愛比較輕鬆。這真是讓人為難的處境啊。

我是個沒有喜歡的人就感受不到生活的動力的人,好像已經一年多沒有喜歡的人了,我是變得堅強了還是變得頹廢了呢。

  1. 譯者不祥,可能來自約束のあの丘。